至2016年1月29日西安市公安局公告,冻结资金为1.7亿元人民币
2015年2月10日,涌上街头讨说法的联合学院集资户多达数万,此后每周一三五,均有处在迷茫中的集资户前去维权2月11日,西安市成立信访、公安、教育、审计等5部门组成的驻联合学院工作组,由于集资户数量过多,西安在各区县不得不分设了22个接待平台,周边咸阳、铜川、渭南各地市也设了登记点
调查中,调查清样了解到,西安联合学院在争取集资户的过程中可谓煞费苦心,除了各类投资担保公司集资中常用的一些方法比如:定期小礼品、节假日送米面油、组织游玩之外,还有几种“大杀器”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非法集资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四条第二款之规定,”集资后不用于生产经营活动或者用于生产西安市雁塔区政府经营活动与筹集资金规模明显不成比例,致使集资款不能返还的”可以认定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诈骗方法非法集资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全国法院审理金融犯罪案件工作座谈会纪要》则规定了七种可以认定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情况包括:明知没有归还能力而大量骗取资金的;非法获取资金后逃跑的;肆意挥霍骗取资金的;使用骗取的资金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的;抽逃、转移资金、隐匿财产,以逃避返还资金的;隐匿、销毁账目,或者搞假破产、假倒闭,以逃避返还资金的;其他非法占有资金、拒不返还的行为
据调查,十余年来陕西民办教育发展迅猛,尤其是2004年陕西将民办教育发展记入gdp后,催生了一波民校扩张的“大牛市”,但因融资渠道受限各民校纷纷开展民间西安市教育局电话集资,当地民办院校中有60%左右都不同程度涉及过民间集资,2010年前后资金链断裂危机苗头开始出现,据媒体披露2011年当地警方针对7所民办院校涉嫌非法集资问题曾内部预警,但2012年2月陕西召开民办教育座谈会强调了对民办教育““积极鼓励、大力支持、正确引导、依法管理”的方针,并称民办教育是陕西“一张亮丽的名片”,自此民校集资隐患持续滋生,至2013年前后崩盘跑路者开始频现,大量民校集资案事发后均呈现出庞氏骗局的一些特征:罗织故事或者编造项目、资金贩子或者业务员传销式的击鼓传花、后来者为先来者买单等等
阳光雨露距西安市区约20余公里,位于西安市长安区滦镇,记者查阅相关批复文件,该项目占地1000余亩、总投资8000万元人民币,建设方为陕西阳光雨露现代农业开陕西省西安市教育局发有限公司,批复时间为2009年10月;而西安航空旅游空中应急救援中心由陕西公鑫农科贸有限公司报请建设,在阳光雨露园内占地500亩,预计总投资约15.35亿元人民币
据了解,从西安市成立联合学院事件的工作组以来受害者定期可以不同程度了解到案情进展信息,据最新通报内容,联合学院吸收公共存款130亿,涉及集资群众10:24万人登记合同29万余份集资款中94.92亿元分别以退还本金支付利息领取代金券等形式返还给集资群众,现有39.34亿元尚未返还截止2015年10月18日,西安市共立案46起,到案犯罪嫌疑人,396人(主犯5人部长13人),其中抓获129人,投案267人,追缴冻结资金1.3亿元,查封车辆档案316辆,查封房屋126套业务员电话1438条,转账清单219条,业务员车辆信息11条
工商信息显示,陕西阳光雨露现代农业开发有限公司(下简西安市车管所西所称阳光雨露公司)成立于2008年9月,调查清样获得的几份协议显示,2009年3月16日,西安联合学院与该公司签订项目协议书,约定联合学院为投资方,阳光雨露公司为运营方;2009年5月,阳光雨露公司与示范园所在地的村委会签订了联合开发协议,承租所需土地,租期50年,租金每亩每年1200元,2014年后土地租金标准每5年递增5%
“出于种种动机,搞集资的通常不设帐本,都是个人账户或现金往来”,曾在多家投资担保公司担任负责人的王龙(化名)对调查清样这样分析“所以这些钱去哪儿了只有老板和业务员高层清楚底细,找到很难”
资金去向成谜
33岁的西安市民李女士对一些情景至今记忆犹新,李女士称,2014年4月,听到邻居们说联合学院的投资回报率高达20%,她和家人将信将疑,几天后,在朋友的带领下去了联西安市教育局职改办合学院的办事处,看到柜台外几乎是人挤人,集资户基本都带着现金,近乎疯狂
西安联合学院、西安金融财贸专修学院、西安高新技术培训学院、西安现代科技学校、西安明德科技学校、西安利民技术学校、西安华光培训学院、西安印刷技术学院、西安协和医学培训学院、西安军旅艺术专修学校、西安机电科技学院、西安电力学院、西安城建职业技术学院、西安电子科技专修学院、西安华西专修大学这些机构事实上很难能称之为学校,其实质是一系列顶着发展民办教育光环的庞氏骗局,这一长串名单只是在被称为民办教育硅谷的陕西发生的那些轰轰烈烈民办高校借社会集资狂飙突进中的一部分,因为崩盘事发而被司法介入继而广为所知,其中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约十年西安市车管所西所)的当属西安联合学院非法集资案,梳理其发生、发展、毁灭的前后始末你会触摸到过去十年社会语境下的一个畸形缩影
调查清样
调查清样了解到,自2015年2月2日初西安联合学院非法集资崩盘后,西安警方于当年2月6日立案侦查,此后当地成立针对此事件的多部门联合小组,每个月10号左右集中向受害人进行一次信息通报,由受害人集体提供的2016年1月初的通报内容显示:“西安联合学院集资案当时查明的吸收公共存款为130亿,涉及集资群众10万余人,登记合同29万余份,集资款中约94.92亿元分别以退还本金支付利息领取代金券等形式返还给集资群众”,而目前警方得以追缴冻结的资金为1.7亿元,据了解因案情进展每月数据会有所不同但变化程度甚微
2014年10月起,西安不到半月就有10家跑路或失联出事,西安市联合学院集资自此拉开投资担保公司崩盘危机序幕但凭借这几大“法宝”,西安联合学院仍逆势冲刺了数月11月15日,60多岁的西安退休职工蒋女士被朋友带到联合学院西安太乙路办事处,一年前她给学校集资了两万,当时正处于进退犹豫之间“连续5天,我就像上班一样,天天来这里观察,因为抽奖并且提高利息,人都跟疯了一样,掏两万换一张抽奖券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小伙子手里拿了71张,然后我也决定续约并再放48万”,蒋女士对此后悔不已
据集资户们讲述,过去几年里,每个周末都会有40到50辆大轿车把集资户们拉到这个园内参观,大家在这里免费吃喝、观赏、听美好而宏大的前景,于是许多人争相拿出养老钱、看病钱、买房钱,然后等待“收获”,但一系列事实显示,西安联合学院宣传多年的西安市雁塔区教育局所有项目至今仍是“空中楼阁”,众人的等待已成泡影
55岁的西安市民黄新利就是当时的第一批参与者,据其讲述,在2005年前后,就有熟人向其介绍给西安联合学院借款的前景如何好,她虽然不信但经不住鼓动就放了两三万元人民币2006年其女儿黄丽莎去新加坡留学并成为新加坡永久居民,后黄新常随女儿在国外生活,但每次从新加坡回西安,总会被“热心人”拉去考察参观西安联合学院的各种项目,但也未能打动她“毕竟联合学院所谓的一些农业观光项目早些年的时候,看上去也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地,路也不怎么好走,所以给的利息再高也不放心”,黄新莉称
在阳光雨露园区内,本报记者看到,园内通行道路都已建成,但建筑很少,除了沿大门一侧建起的一排餐饮街外,其他建筑西安市车管所南所物仅5、6处所谓西安航空旅游空中应急救援中心项目仍是一片空地;一座残破的小楼和周边的大片农地,被联合学院一直以来描绘为拥有万张床位、月收入可达2000万元人民币的养老院项目;另有一座5层建筑曾经被宣称为是与索菲特集团合作建设的5星级酒店
西安市公安局在2016年1月29日公告中称,“西安联合学院法定代表人牛某等人,以投资办学、开发现代农业、兴办老年公寓等为名,承诺高额回报,面向社会不特定人群非法吸收存款,数额特别巨大,给集资参与人财产造成重大损失,严重扰乱地方经济金融秩序和社会稳定”
“我们当时很震惊,也很怀疑,但里面的工作人员拿着国家的批文、学校的各种荣誉证书、董事长和政府领导的合影、资质认证等,说投资项目绝对安全可靠,看着西安市车管所当时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我们就觉得可能确实值得一试,两个月内先后将31万和8万现金交给其出纳,约定每半年付一次利息”,李女士告诉调查清样,联合学院东窗事发后,她两个月来什么都顾不上了,每天只盯着qq群看,现在已确诊为抑郁症,“我目前失业,母亲拿退休工资,这近40万是我们母女的所有积蓄啊”
三是抽奖,这个手段在2014年年末西安投资担保公司兑付危机逐渐显露期间才被疯狂运用,一般是集资户每投入两万可另一张抽奖票,定期抽奖,奖品从黄金首饰到小轿车不等,抽奖刺激下办事处里常常场面火爆
众民校纷纷倒下之际,西安联合学院却因兑付资金方面“信誉好”而步入疯狂集资阶段,据本报记者采访的多位受害人陈述,许多投入大额资金的集资户都是在西安市人民政府邮编2013年底后放手加入,这一方面是因为在集资兑现上“信誉好”的民办院校已所剩无几,另一方面也得益于西安联合学院强大的宣传攻势
(责任编辑:李治华 hn026)
一是“上课”,据受访的众多集资户称,联合学院拉到感兴趣的中老年后,常会把大家集中到校内大教室里“上课”,一次约40分钟,由相关负责人向大家灌输一些内容,主要包括:政策上如何支持民办教育、地方政府对联合学院的各种支持、联合学院投资项目的合法之处以及前景发展并演示该校及所属项目获得的各类荣誉,一次次被洗脑后,大量集资户对联合学院的各种宣称渐渐深信不疑;
据了解,民校集资案发后基本面临的是被吸收的投资款流向不明,借以集资的几个所谓项目也都是空中楼阁的境况在西安联合学院集西安市教育局小升初资案中,据受访大量集资户表述,与联合学院进行的资金交付要么是在其办事处柜台现金交接,要么是转账到其指定的某一个个人账户,案发后大家调取的资金流水记录汇总内容显示,绝大部分集资款并未进入西安联合学院及宣称下属项目账户,而是直接流向大量形形色色的单位或者个人账户,这些账户分布于广东、湖北、陕西、北京等地区,从文化传媒公司到科技通信企业、百货商行、装饰装修等五花八门,这种资金流动的混乱与给集资户承诺的高利息形成巨大反差,直至最后危机的彻底爆发
“最重要就是看到政府给联合学院颁发的各种荣誉,几十个红头文件啊,并且当时我在西安走到哪儿都能碰到联合学院的集资户,成片成片的,想着这么多人都在参与的事情肯定不会西安市属于那个省有问题,这才真正下了决心”,黄新莉慨叹道于是,从2014年4月到2015年1月,母女二人共与西安联合学院签订9份借款合同,女儿在国外打拼十年的全部积蓄共1700多万元人民币被西安联合学院以扩建校区的名义全部“借”走,4月1日,她们母女与西安联合学院签的第一份借款合同到兑付日,但一切已成未知
1月29日,国内最大民办高校非法集资案在案发一年后的一次阶段性全面信息公开,当日,西安市公安局就西安联合职业培训学院(以下简称“西安联合学院”)非法集资案核查清退方案及侦办进展情况对外公告,公告就该案定性予以说明,决定核查清退西安联合学院非法集资案已追缴集资款并发布详细清退方案但此次公告并未公布案件所涉规模及后续相关追责情况,仅公布了目前冻结的追缴资金西安市车管所北所为1.7亿元人民币
据众集资户反映,实际上在联合学院集资时的大部分对外宣传中,他们都被告知钱是要被用来开发学院投资的一系列实体项目的,主要包括陕西阳光雨露旅游观光现代农业示范园(下简称阳光雨露)及园内一个养老院、一个名为“西安航空旅游空中应急救援中心”的建设项目
公开信息显示,西安联合学院前身为西安联大培训学院,2000年前后,独立成民办院校,在获得类似“诚信高校”、“十佳品牌”等一系列政府荣誉称号后,2005年前后,联合学院开始在西安及周边各地设立办事处招募业务员,以借助社会力量出资办学的名义向民间集资,给出年利息从10%到20%不等
对于西安联合学院集资案,西安市公安局1月29日发布的公告称:“自立案侦查以来,西安市公安机关先后赴全国20余西安市车管所地址个省市及境外缉捕犯罪嫌疑人、追缴涉案资产截至目前,已对493名涉案人员依法采取措施,其中38名犯罪嫌疑人经检察机关批准,予以逮捕目前已追缴、冻结资金1.7亿元人民币,并扣押、查封了一批涉案车辆、房产等资产”同时表示将持续开展打击非法集资专项行动,重点打击民教机构、非融资性担保公司、投融资中介、电子商务、典当拍卖、融资租赁企业等重点行业领域内存在的非法集资违法行为
二是“信誉好、人带人”,联合学院的业务人员常常使用欲擒故纵之法,在各自管理的集资户兑付日快到期时主动联络集资户要求给其兑付,这种情况下大家往往选择继续续约,少则一两次多则几次之后,集资户基本会因其“信誉好”而继续追加借款并且出现类似传销一样的客户拉客西安市教育局李颖科户局面
即便如此,因为知道她有个女儿在国外收入高,多年来,一直有西安联合学院方面的业务人员坚持不懈地“盯”着黄新利,公关方式也愈加殷勤:参观、旅游、泡温泉、看演出全免费,2013年,黄新利的心态终于发生了变化
距离西安市太乙路派出所不远的恒发大厦二层,现在已成西安几十万集资户的“伤心地”,多年来,这里一直是西安联合职业培训学院(下简称联合学院)向社会集资的办事处,2015年2月2日,热火朝天的办事处突然毫无征兆地人去楼空,很快集资户们得知,钱取不出来了西安联合学院庞大集资链的崩盘,很快加速推倒着已持续半年多的西安民贷危机多米诺骨牌,在行政资源相对有限的情况下,如坐针毡的集资户集资户有的成立民间要账队,有的自发悬赏寻找跑路西安市属于那个省老板,有的按图索骥奔赴外地找寻被老板们放出去的资产西安开始频频上演“全城追债”风潮
“亮丽名片”凄凉落幕
如此多资金到底去向何处?调查清样对此进行了详细调查联合学院目前四个年级总和有学生近万人,学费每年8千左右,有一半校区租给西安当地一所三本院校使用,学费和其他收入足够学院运站并有盈余虽然给几乎所有集资户签单的协议中均显示借款用途为“新校区筹建项目”或者“校区扩建项目”,但从上述现有校区利用程度来看显然并不存在需要扩建的需求
西联十年“集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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